历时2年多股票杠杆，翰宇药业（300199.SZ）与公司原核心高管袁建成之间的恩怨，终于迎来法院的终审判决。

11月13日晚间，翰宇药业发布公告称，近日，公司收到广东省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下称：深圳中院）出具的《刑事裁定书》，公司原董事、高级管理人员袁建成犯挪用资金罪已经深圳中院终审判决。

第一财经记者长期跟踪发现，自2022年2月，袁建成案件陆续进入诉讼程序，这起案件经历可谓“一波三折”。从早期翰宇药业“自曝”总裁犯案的“家丑”，到深圳市南山区法院一审判处袁建成4年有期徒刑。接着，深圳中院二审发回重审。之后，南山区法院审判委员会经讨论决定将刑期缩短至3年零6个月，再到最近，深圳中院二审维持原判。在这两年多时间里，随着袁建成案件的持续发酵，翰宇药业过往的“旧账”也不断被翻出，聚焦在镁光灯下。

（图片来源：翰宇药业官网）

前高管刑期缩短

翰宇药业是深圳一家头部上市药企，由潮汕商人曾少贵家族掌控。这家公司专注于多肽药物产业链，于2011年深交所IPO，公司在全球多肽药业领域颇具影响力，实际控制人为曾氏家族“三兄弟”。

现年61岁的袁建成曾是翰宇药业管理层核心人员、总裁，公司核心研发人员。第一财经记者获得的一份南山区法院的一份刑事判决书显示，袁建成于2002年4月至2019年7月在翰宇药业工作，后担任公司总裁，负责日常经营管理。

翻阅袁建成过往履历发现，他亲历了翰宇药业IPO，以及业务发展的多个关键阶段。不过，在2019年8月，仍在任期内的袁建成，却突然选择离职。

2022年1月，翰宇药业主动对外披露袁建成涉案。当时翰宇药业公告称，公司从公安司法机关获悉，公司原董事、总裁袁建成因涉嫌职务犯罪已被批准逮捕，原董事、董事会秘书、副总裁朱文丰因涉嫌职务侵占已被刑事拘留，所涉事项与其在公司任职期间有关。

翰宇药业还对外称，“以上案件均为公司内部自查发现并向公安机关报案，目前案件尚处于公安司法机关侦查当中，原董事、总裁袁建成所涉及的职务犯罪资金现已追回3600余万元。”这无疑向外界透露，在翰宇药业工作长达17年的袁建成，与曾氏家族的关系彻底“闹掰”了。

第一财经记者获得的一份关于袁建成的法院判决书证实，早在翰宇药业披露上述袁建成涉案之前6个月，他就已经被刑事拘留。“2021年7月21日，袁建成向公安机关主动投案，当日被刑事拘留，2021年8月24日被逮捕，羁押于深圳市南山区看守所，已向翰宇药业返还3634.26万元。”上述判决书称。

翰宇药业公告称，2022年2月15日，深圳市南山区检察院指控被告人袁建成犯挪用资金罪，向南山区人民法院提起公诉，“公诉机关认为被告人袁建成利用职务便利，挪用公司资金归个人使用，数额巨大，应当以挪用资金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2023年1月，根据广东省深圳市南山区人民法院（2022）粤0305刑初195号《刑事判决书》，一审法院认定袁建成非法挪用公司资金1685万元，构成挪用资金罪，判处有期徒刑4年。

很快，案件进入二审。2023年9月，深圳中院作出终审裁定：撤销深圳市南山区人民法院（2022）粤0305刑初195号《刑事判决书》，发回深圳市南山区法院重新审理。

在发回重审之后的10个月里，袁建成的案件有了新的变化。值得关注的是，袁建成的刑期从有期徒刑4年缩短到了3年半。

2024年7月，据深圳市南山区法院（2023）粤0305刑初1110号《刑事判决书》，经南山区法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判决袁建成犯挪用资金罪，判处有期徒刑3年6个月。

近日，深圳中院出具（2024）粤03刑终1381号《刑事裁定书》，经深圳中院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本裁定为终审裁定。”

据接近翰宇药业的核心知情人士告诉第一财经记者，此次袁建成刑期能够得以缩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可能是他揭发了翰宇药业另一位管理人员的犯罪事实。不过，该知情人士透露，这名管理人员的具体案情仍有待司法机关进一步查实。

从蜜月到分道扬镳

翰宇药业在年报中称，公司是国内多肽药物巨头，自2011年IPO以来已拥有24个多肽药物，9个新药证书，17件临床批件。公司还称，“凭借在多肽领域的研发优势、过硬产品质量以及国际标准化生产基地的投入，翰宇药业在国内和国际市场拥有较高的认可度”。

过往，袁建成与翰宇药业以及曾氏家族的关系似乎非常亲密。

据翰宇药业招股书，袁建成早年系医师出身，自1990年开始，一直专注于多肽药物在临床中的应用研究，并主持或参与多项国家科研课题，在多肽药物的临床应用与产业化方面取得了卓越的成绩。

除了长期担任翰宇药业总裁外，还持有公司股权。招股书称，袁建成直接持有翰宇生物2.25%的股权，以及拥有翰宇药业发起人——深圳市丰成投资有限公司（下称：丰成投资）34.70%的股权。丰成投资股东为曾少彬等12名自然人，该12名自然人股东绝大多数为公司中高层管理人员及其他核心人员。

不过，在2019年8月，仍在任期内的袁建成，却突然选择离职。据当时的翰宇药业公告，袁建成“因个人原因”辞去公司董事、总裁职务，离职后，不再担任公司任何职务。而袁建成原定任期为2018年11月28日至2021年11月27日。

袁建成缘何离职？据上述接近翰宇药业的核心知情人士的说法，那时候翰宇药业发展进入瓶颈期，业绩下滑，而袁建成上班之后却无心工作，（曾少贵）老板认为他“不务正业”。不过这一说法，尚未获得袁本人证实。

翰宇药业2018年、2019年报显示，2018年营收为12.64亿元，净利润亏损3.41亿元（同比下滑203.35%）；2019年营收6.14亿元（同比下滑51.43%），净利润亏损8.85亿元（同比下滑159.63%）。

2019年报显示，报告期内，受新医保执行、医保控费等政策实施影响，已上市产品特别是老产品降价压力较大，同时受联盟地区药品集中采购开始执行的影响，医药终端备货、库存调整，公司制剂产品的销售收入下降，“2019年公司制剂产品共实现销售收入4.63亿元，较上年同期下降36.14%。”

对药企和医疗上市公司而言，遭遇核心研发人员的“倒戈”，往往会让公司陷入被动境地。而此前有知情人士透露，袁建成离职后，曾利用自己的身份向有关部门对翰宇药业进行举报，由此公司不得不采取反制措施。

谈及袁建成案件对上市公司的影响。翰宇药业称，袁建成所涉犯罪行为发生在6年以前，且其已于2019年8月从公司离职，自涉嫌犯罪被公安机关采取刑事强制措施之后，公司已经根据相关会计准则计提了相关费用，本裁定为终审裁定，本案已审结。

吴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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